蒲公英

原bleach恋白党。目前所好:一拳师徒,攻受无差;原著背景优先;自酿清水糙粮,偷腥嗜肉。

观剧补遗-2

第二次影像LIVE的观后感受,时间是今年四月份的南京。同样来自聊天记录的整理,很明显的对话痕迹,其中可能有些地方不知所云,尤其是关于舍之介和天魔王的讨论,因为已经和朋友交流过所以没有写下来。比上一篇还没有章法,自说自话,自给自足。



若髑髏2018观剧有感

 

还是从舍天说起比较直观。此次观剧的最大冲击来自对舍天(不仅是若版)角色的重新认识,更由此深切地体会到译文水平和演员能力对剧作的影响至关重要。从舍、天角色与演员分配形式上看,存在过两种模式——二人分役和一人两役。或许在编剧之始,这种区别就明确了对角色进行分化的意图。一人两役是本剧初始模式,是主题的发端,也可以说是创作者的思想本源。二人分役,自若版以后成为常演模式,与其说是进化,不如把它看成是初始模式的背面。主题也由一化为二,是创作者深入和细化的思考。从结局上也可以看出两种模式的鲜明区别,一人两役的结局是完璧整合的,有如排除争议的定论。二人分役的结局则是开放的,充满迷茫和未知。两个起点分属于两个紧密连结又相互映对的空间,就像一个球体合扣的两半(这和月版分为上弦和下弦又不一样,此待另篇详述)。不同的空间渲染了不同的氛围,剧情和全体角色也都就此受到感染。所以我曾经以为是表现形式和演员造成了青与若的差异这个观点,现在自觉立不住脚了。青版角色的均衡与若版角色的参差不整正是剧情设定的本意,尽管在演员塑造角色过程中会出现违合或差异,但剧本依然在总体上稳持着两种模式要传达给观众的核心中旨。

把“模式”冠述收敛到舍、天这两个角色本身,就是中岛大神在剧中用不同方式反复强调的那句话:“天与地,就是织田信长。”不同在于,一人两役,是把两者统合为织田信长来塑造(青版和赤版就是如此,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风版恐怕也是),或者说想要塑造一个信长的“本体”,这个“本体”既是魔王,也是地藏。二人分役,则是将神魔一体的织田信长投入两个凡身,人为天,是无常的破坏力,舍为地,是无尽的创造力。青版稍后再谈,先假设以此再代入若版的其他角色:

兰兵卫——春末之花

他是新旧时代交竟下的牺牲品,生动精彩地再现了生命个体痛苦挣扎最终失败的过程。无论兰兵卫被塑造成什么个性,他最终带给观众的是必为悲憾和惆怅,会凝结这种感情,正是因为他展现的凄美是人们对生命凋敝油然而生的痛楚与怜惜。时代动荡如同物竞天择,猛兽或虫豸,只要不能进化,都会无差别地被淘汰下去。刚出场时,他是一个包裹于茧中的灵魂,无界就是那个茧——游女和荒武者们对无界家一般的归属感在他这里从来不存在。茧内逼仄,想必非常难受,而他清楚,不能躲在这脆弱的茧壳里臆想着对抗外面强大的世界。这也是人设决定的眼界和立场,兰兵卫始终比无界其他人看得更远,也更为忧患。因此无界带给他安定感远不及束缚感,他把积累的压力都发泄在入侵者身上,以此掩藏那些针对无界的焦虑和烦厌。在黄泉之笛的割弃一刻那番剖彻胸怀可以说是兰兵卫自本能寺之变以来(包括投靠天魔以后)最为快意的瞬间。但即使如此他在茧中也不停地尝试挣脱。如果,破茧而出的真是一个“兰兵卫”,便有生路,然而似乎欠缺那么一个契机。他尝试过,寻找并抓住一个像舍之介与沙雾的际遇那般的契机,只不过,对他来说那个契机在当世是不存在的,它仅属于信长时代。兰兵卫苦苦搜寻到的只是一个赝品,但他将其视作唯一的机会,他其实不相信天魔狂妄的虚构图,而且知道天魔引导的前途是地狱,而这正是他真心所求。“我是亡灵”是郑重的自我认定,他那时既不疯也不醉,更没有意识混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所以不光是花和鸟,若版兰也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在哪里得到。若以后的各版(二人分役模式)里,兰兵卫对太夫的温存态度就是他试图为自己寻找生机在努力。可悲的是,在二人分役的设定下,太夫尽力拥抱的只有一个名为“兰兵卫”的空壳。兰丸灵魂本意的坚定拒绝,使他成不了兰兵卫,当他见到天魔的时候,便不再徒劳挣扎,奋力奔往对他而言是唯一出路的绝地。故我觉得鸟兰比若兰多一份慎意雕琢,而且鸟版明确了“契机”的存在,虽然被交给了错误的人,却恰恰证明了这契机的唯一。兰丸是春末不可挽留的凋零之花,他的必然之死,就像太夫和兵库这一对夏果的必然之生。

太夫和兵库兄弟——夏初之实

太夫和兵库兄弟是大地的新生,这新生源自痛苦,得之不易。舍之介的存在对庶民就像土地给生命带来鼓舞,天魔对人间的蹂躏也像风暴降临的灾难。荒武者和游女们在恶劣环境下纷纷夭折,太夫和兵库兄弟最后成为留存的种子,饱受风霜才得以焕然新生。或者说他们是经受了信长那份创造力与破坏力考验而被拔擢的青涩果实。强韧而生机勃勃,足够有力,在给养下慢慢步入成熟。上位者规划秩序,庶民生产积累。民与地最亲近,他们让地孕育的“生命”成为具体可以触见的事实,是将人文力量汇聚和沉淀的基石。

沙雾——灵犀之火

剧中无处不感受到,沙雾备受舍之介呵护。沙雾不同于赝铁斋,城堡比刀剑更复杂和精密,也更易被毁坏。沙雾的技术很宝贵,是创造的灵感,继承“创造力”的舍之介被沙雾吸引是必然的。而她还年轻,还有迷茫和脆弱,舍之介珍视沙雾,小心保护,并从她身上汲取希望。若版(包括此后各版)的舍之介对信长的敬仰和执念非常深,这是最近几次看影像并与台本对照才发现的。所谓舍对兰的感情其实不应该过分渲染(小栗旬从一开始对人设的把握就跑偏了),舍对信长的感情才是这个剧设定的维系三人关系的连结,兰丸对舍而言就像天对兰而言,是一种寄托过去感情的媒介。别人或许不能察觉,赝铁斋对此一目了然,她当即就指出舍之介对信长的怀念。舍来关东见故人,也是抱着想与故人共同对抗过去纠缠的心态,尽管他可以果断拒绝天魔这个赝品(或者说信长恶劣性的一面),却不能抗拒对过去理想怀抱的一点侥幸之心。沙雾及时挽救了舍之介,在沙雾的身上,舍看到了一个从过去脱胎而生的新的理想,他将此视为自己的责任,要保护这颗火种,是安土城而非骷髅城的精神。舍之介因沙雾而振作,因沙雾而解脱,沙雾帮他砸碎信长时代的枷锁,让舍之介不必再是舍之介。他与天魔之战是在做一场了结,这一战也像旧世终结的仪式。所以若版剧情最后,舍之介也获得了重生,向着沙雾这样的希望之光无畏前行。

叛徒三五——恰逢之机

三五象征不可预测却不停逆转的机遇和命运。历史之舟艰难前行时,偶遇顺逆不定的风向,决知成败便在此时。可以说三五的决择成为了最终压倾天平的法码,他选择了舍之介,选择了地,在关键一刻认为创造力更强大。三五的随机性恰是他的危险所在,如角色台词所言,他强到“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厉害”。不过个人感觉若版的叛徒三五还是不如青版的渡京象征意义鲜明,三五小人物的气质太突出,叛徒的特质反而被埋没了。

赝铁斋——锋芒鉴镜

赝铁斋就像他(她)的刀,宝具还是凶器,只在见用者。赝铁斋最特别的,是他能看透舍之介,当然,也包括天魔。如果连舍、天都在他面前无处遁形,那么想必他也是最为了解织田信长的旁观者,比兰丸、秀吉、家康都了解。他不敬神佛,也不畏魔鬼,他只是一个刀匠。赝铁斋不失衡准地度量着世界,尽管他在剧中是一个人,但给我的感觉(至少若版和青版里),他是一块铁。可以是法器,也可以是耕具。可以锤炼锻造使用,却保持着不动声色。赝铁斋不要钱,不惜命,他潜在的危险性是客观公正,没有感情上的偏袒,也不可或缺。

家康——封闭围栏

家康是收官那颗棋子,重要但终究也是一颗棋子。所以编剧并没有把家康描绘得很伟岸,曾经传奇的灵魂不可追及,他已经分化为天地,天地混沌,“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家康也在其中,但他是与庶民自然萌发的蓬勃生机相抵的一股约束的力量。由舍之介和家康那些台词观察推测,我认为“地”对“围栏”采取了一种很暧昧的默许态度,他可能不是很认同围栏对生机的影响约束,但是承认围栏的必要性。舍之介对家康是无奈,家康对舍之介是容忍,彼此不入眼,可是各怀默契。规范与自由相互制约才得以共存,然而围栏的顽固不化和生命的纵意欲望总有一天会构成冲突争战,到那时,必会再经历一番如此刻般的天翻地覆。就像《阿修罗城之瞳》的笑死说:“五十年后,人类的城堡还会崩塌。”再坚固的围栏迟早也会腐朽,但生命是通过生死交替来繁衍的,所以后一个总是能摧毁前一个,然后会有新的围栏出现。

将监——空想信徒

将监这类人恐怕每个动荡的时代都会存在,常见、典型,但又并非必须。他很虔诚,很执著,坚信天魔主张的正确性,他是真诚地在为那个画不圆的饼把自己投入热灶的柴禾。可能是因为他看不见上面的情形,才会这么一厢情愿,一丝不苟地做着并不知道本质是纵火成灾的恶行。将监是可怜人,表面看来他足智多谋、稳重可靠,却完全是一个盲目者。兰兵卫清醒地认定了自己的方向是地狱并欣然而往,将监却始终不知自己的道路通往黄泉却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舍之介与天魔王

当这两个角色一人两役时,他们之间的争执表现为针锋相对的彼此吸引,寻求的结果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二人分役时,两者的对立表现为相斥绝缘,要将对方抹除和绞杀。吞噬是乘法,一乘一得一,而绞杀是减法一去一归零。青版天魔与舍之介有如映照一般的神似气质,若版的天、舍格格不入,水火不容。结局也能看出,青版舍之介接纳了一部分天魔的感觉,这些感觉很微妙,被舍之介消解,融入其身。若版舍之介却连自身也抛弃,将过去涤净清空。青版开场特意加了一段本能寺预录影像,而且天魔出场的时间起点也是天正十年。如果是为剧情铺垫,演绎本能寺其实毫无必要,在日本文化环境里这个时代背景尽人皆知。这一段更像是为了点题,因为主演舍、天的染五郎在一开始扮演的是信长,而兰丸还是兰丸。这段影像最后一幕是信长在火中屹立不倒的画面,随后天魔出场。我当时强烈地感觉“信长尚在人世”。这个开局仿佛是一种暗示,舍、天各自带着信长的一半灵魂流落世间,最终又相遇并合体归一。若版开场就是扑面而来的现实感,天正十八年小田原战前,安土余音缭绕,但声息渐微,确知信长的时代已随历史逐流而去。若版舍、天身上只是带着信长的遗留,他们拥有各自独立的灵魂,胜负是时代选择的结果,留下来的是一片将旧世残留埋进土壤重泛生机的土地。终由舍之介来填上最后一铲土,这是他的任务,唯此才可完全抛下过去赎获自由。就像一场戏剧,青舍作为演员退场成为幕后人员,若舍则是谢幕后开始扮演新的角色。

骷髅城的背景,也许是织田信长两种意志的交锋,而青版将它与主线故事统一,若版将它深深隐藏。去年各版把天、舍分离得更彻底了,相对的,他们自带的信长的感觉变淡了,以意志或理想继承的概念再现这种对立,天、舍的斗争依然是信长的自我交战,最后将时代引往舍选择的方向,这说不定也是织田信长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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