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双子】一般疑问句(原著背景)圣域篇 上
前言:
十多年前的旧文,第一篇圣斗士同人,也是唯一写完的一篇。后来改过几稿,发的到处都是。由于lofter排版和修改方便,所以留一个可以更动的版本。
本文当时按粮食写的,严格来讲无CP,兄弟稍有暧昧,比较煽情。原著背景基础,时间线以冥界篇结局为止。以下正文:
引子
“加隆,明天回来吃晚饭吗?”
没有回答,理所当然。
对以上问题,撒加从来没得到过一个字,哪怕一个音节的理会,不过他还是很执著地每天问一遍。二十三年来,他得到的只有旧门很不客气地拍在门框上那一声暴响。前十年是因为有人摔门赌气,后十三年是因为有强烈的海风。
那句话雷打不动地问下去,在每一天太阳将要落山的一刹那。
五岁的加隆变得沉默寡言,他已经习惯以那种歪斜的站姿和轻慢的脚步游离于圣域所有能遮住他的影子里,一天之中背着太阳不断地转移。这个习惯使加隆对圣域的熟悉程度远比其他人要成倍的多,比如小到一丛灌木,一爿残垣,一根光秃秃的木桩子。那些隐蔽的角落,编缀起一张严密的网,使加隆游荡在别人所不知道的圣域里。
无奈他在不断地长高,十二岁的时候,低矮的建筑物也无法隐藏他的行止了,于是加隆把自己蜷起来,少年的身体像猫一般柔软,他那么随意地蜷蹲在一个影子里,注视着一棵昨天刚从墙缝里挣出的嫩草——好几个小时。如果不是低着头,就能看见那双眼睛有如宁静的碧水,片刻都藏不住闪动的生机。再长大一些,加隆便很自然地倚在了不同的墙角,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微笑远远注视着撒加,把流闪在那件双子座黄金圣衣上的所有光辉尽收眼底。毫无疑问,如果加隆暴躁一点的话,其他人还可能和他普通地相处,但是加隆沉静得没有声息,他这种确实的无声的存在,给圣域的其他人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谁也受不了身边一个大活人毫无实体的气息却有那样一双目光坦直的眼睛。于是,人们远远地躲开他。
其实他们搞错了,要躲开的不是加隆。加隆,他只是在跟着撒加而已。
如影随形似的跟着——加隆从不在这个过程中说话——不说话的才是影子吧。
不管白天游荡了多久,加隆都要在每天傍晚前回到小木屋——他和撒加共同的居所,却又在最后一线阳光钻进地平线的时候跑出去,甩给背后的撒加一记门响。然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前一刻回到屋里来,这时撒加已不在。当晴天里看得到的所有的星星遍布夜空的时候,撒加也回来了。加隆挑了一个特别的时间段消失在撒加面前,就像两个完全一样的圆,在一个极细小的范围内相交并巧妙地保留了两个离得最近的交点。
加隆有多久没说话了?
撒加认真地计算着,不是以月或天而是以小时甚至是分钟来计算。比如,从上次开口到现在,有二千五百七一小时又三十分钟了。撒加尽量用小的单位计算,只是想用那个上千上万位大的数字给自己强烈的刺激,这个时间,也是撒加认为自己可能在浑噩中沦为圣域奴隶的时间底线。
加隆是撒加不让自己沉沦的理由。如果没有加隆,说不定哪天他会在一种默认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地妥协。起初撒加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出于兄长的责任,加隆的现状是他造成的,双子的“唯一”让加隆无法从阴暗处走出来,加隆得不到自由,他就无法放任自己沉沦。撒加单纯地想着:只要有一天加隆单飞出了圣域,他就是在这么一座死城里为虚妄的所谓信仰碌碌一生也无所谓,反正从穿上双子圣衣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人生。但是,把加隆锁进斯里昂海牢那天,撒加突然真的有了信仰,他的人生便就此开始。在生命的最后十三年里,撒加扔掉了一切借口,最后为了一道只有他才看得到的光芒付出了生命。那道光芒,我们通常称之为梦想,当庸人们轻描淡写地谈论着梦想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人为此燃烧了自己的灵魂。
上部,圣域篇
一
“邦——”
加隆又一次摔门而去,这是他今天发出的唯一声音。愣了一秒,撒加突然拉开门跟着冲了出去。
可是,门外居然没人。一秒钟前刚跑出去的人,这会儿竟连个小小的背影也看不见。
今天加隆很反常。撒加的直觉这样告诉他,绝对反常,即使他找不到任何东西证实这种直觉。撒加望着可能是加隆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有人在他身后忽然开口:
“撒加大人,教皇大人请您立刻去教庭。”
回头只见一名杂兵向他单膝行跪礼。
“知道了,你去吧。”
撒加说着绕过那个杂兵,来到木屋前轻轻把门带上。转身见那人还保持着俯身行礼的姿势,于是到他面前,手指在那个人的额上轻轻一点,收回手时,指尖竟牵出一根极细的金线。那条线的一端在撒加的指尖凝成一粒光点,倏忽一闪,线便不见了。撒加对那人说:
“走吧。”
那个杂兵迟滞地站起来,随撒加向圣所山方向走去,看着他僵硬的步态,撒加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有事实能够证明加隆的反常了,竟然对一个杂兵使用幻胧魔皇拳,还用异次元把他送到这儿来。他自然对教皇召见的命令也有所怀疑,但是谨慎起见,最好还是到教庭去一趟,加隆的魔皇拳练到几成熟撒加心里绝对有数,他实在不敢保证这个杂兵记住的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撒加没打算深究加隆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任何时候都对加隆的行为听之任之,潜意识里,撒加甚至常为这类事感到一丝快意,证据就是——撒加一边走着一边在微笑。
加隆很不巧没看见这一幕,他把那个杂兵扔给撒加之后,就跑到了树林里,微一纵身,跃上一株高大的冷杉树,倚着树身惬意地栖靠在粗悍的树枝上,眺望圣域外面的风景,像以往那样等待绚丽的夕阳拢起它的艳羽。
至于那个杂兵,加隆当然毫不担心,撒加片刻之间就能对付这种小把戏,而且抹得不留痕迹,这根本不能算是给撒加找了麻烦,况且,加隆也从不屑于做“给撒加找麻烦”这种无聊的事,反正撒加从来不理会他就是了。
因此,加隆看着晚霞渐渐地暗淡——这是他一天之中最安心的时光——心情也逐渐地放松下来。
杂兵终于“领”着撒加来到教皇厅前,杂兵机械地站住脚,目光迟滞地面对着通往正厅的最后一道石阶,高高的石阶须仰望方能看到尽头,撒加走向前去,经过那个杂兵身边时,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那人的肩膀突然一振,眼睛立刻明亮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待看到撒加在前面正要步上石阶,马上向他行礼,大声道:
“撒加大人,教皇大人有请,请大人到教皇厅书房。”
撒加半转过身,向他点点头道:
“谢谢,辛苦了。”
那杂兵正好抬头,看着撒加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他看见了撒加还没有收逝的微笑,隐约觉得这个笑容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刚才的撒加大人像神一样。”
那个杂兵心里想,但是他随即摇摇头,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从来也没见过神究竟是什么样。”
他不自觉地望向教皇厅,蓝发少年安静地向上走去,那些陡立的石阶上,斜披着撒加的长影。
二
那天晚上撒加没有回去。加隆睁着眼躺在床上,听着门被风带得啪啪直响。木屋的斜顶上有一扇朝向天空的窗户,就正对着加隆的床,满天的繁星使夜空看起来生机盎然。加隆毫无睡意,眼睛和星光一样明亮,如同深邃夜空的倒影。
上一次对撒加讲话是什么时候?今天撒加问那句话的时候依然是面无表情。
加隆轻声冷笑,撒加,你还能坚持多久?又快忍不住了吧?
记得撒加每一次妥协都得为自己找个借口——比如什么“教皇问加隆的话要撒加代为转达”之类,加隆开始时会轻描淡写地拆穿他,很快意地看见撒加一时失措,不过这样一来,加隆也必须开口对撒加说话了。但是加隆是下定了决心,非要把这个“影子”游戏玩下去不可,于是后来无论撒加说什么他都耐心听完,然后一声冷笑转身就走,撒加忍无可忍,给死也撬不开嘴的加隆一记重拳,兄弟两人大打出手,直到以加隆的一句咒骂结束。
撒加的处事技巧是公认的,可称得上点水不露,唯独在面对加隆的时候,他笨拙得几近白痴。要么置之不理,要么暴跳如雷,就是没有一个兄长对弟弟的态度。终日游荡在外的加隆,看到其他的兄弟之间,那种故意强硬的管束和成心任性的顶撞,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这种类似吵架的情景里面是血脉相通的关心,但是他和撒加之间却没有这种故意和成心。
其实,应该说是五岁以后就没有过了。也许是因为曾经有过,再失去才觉得更加难受。
第一次长时间沉默完全是无意的。那时刚来圣域不久,加隆忘了当时是因为什么而沮丧,相当沮丧,那时他只想一个人寻个安静,跷掉训练,在圣域里无目的地晃荡,两天没说过话。撒加终于发现了弟弟的反常,他也跷掉圣域的训练找到加隆,兄弟面对面气氛却有点生硬,加隆记得自己当时想:不管撒加这次怎么骂我,都不回嘴。甚至想好了等撒加一通训骂说完,要对他说一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可是撒加却头一次没有骂他,他问加隆:
“要离开吗?”
加隆不可置信地盯着撒加,撒加那时面沉似水,完全没有表情。离开?我还没怎么样,你凭什么就认为我要走?你觉得我会逃跑吗!?加隆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却强压着没把它喷泄出来。
“尽管离开吧,本来这件事也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撒加淡淡地说。
你竟然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对我说“不用在意”,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啊,撒加。好吧,如你所愿。
“我没想过离开圣域,我只是在学着如何做一个‘影子’,撒加。”
撒加脸上突然掠过惊惶的表情——只有一瞬间,然后,他平静地说:
“那就好。”
从此加隆开始扮演“影子”,他非常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沉默令撒加不安,撒加开始在每天傍晚问那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每天,加隆一定会把那句问话听完了再走——惟有此时,撒加才表现得像个兄长。但是加隆不打算回答,尽管回答一般疑问句只需要说“是”或“否”就够了。
“撒加,你自找的,对自己稍微老实一点,就不必总这样辛苦。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加隆望着头顶的北极星,默默计算着双子座的位置——应该已经有一半沉下北方的地平线了。在相反的方向,红色的Antares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
翌日清早,一片阳光透进窗口,铺在木屋的地板上、桌椅上、还有躺着的加隆脸上。希腊的6月是阳光最富有表情的时节,明亮而不刺眼,怀着虔诚之心滋养万物的生息。加隆推开屋门,活泼的色彩就跳动着扑到他面前来,栎树和白腊的叶子在阳光下深浅交映,浆果鹃刚刚绽开了朴素的淡黄色花穗,茂盛的毛茛在晨风里摇曳着,大片的白色、桔黄色、红色、宝蓝色的——宝蓝色?
加隆忙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原来……
“喂,出来。”加隆向那片宝蓝色喊道。
花丛里面窜出了一个小脑袋,宝蓝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明亮耀眼,同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孩子盯着加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就是双子座撒加?”
三
加隆盯着小恶魔看了几秒,然后漠然转过身去——被人认作是撒加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可不打算为了这种事跟一个小鬼罗嗦。
“切,什么嘛,就算大我好几岁你不也还是小孩一个?”
骤然间,蓝头发的小恶魔“拔地而起”,一双大手揪着他的脖领子,等他看清楚自己正面对着少年那张写着“火大”的脸的时候,双脚已经离地两公尺了。
“放我下来!!”小恶魔大喊大叫,“你就仗着比我长得高而已,放手,放手!”
他立刻如愿以偿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
“可恶……”即使疼得呲牙裂嘴,眼睛里仍然烧着两团蓝色的小火苗,恨不得把对面的家伙烧出几个洞来。
加隆再一次注意小恶魔,这回他蹲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小恶魔狠狠回瞪。
一秒,两秒……
小恶魔败下阵来,两团火苗越来越小,终于恢复成小孩子不安的神色,那少年双眼蓝得如此纯正,准确无误地通到他的心。
“喂,你看够了没有……”
“哼,”一直在沉默的少年笑了,“小子,你有种。”
“啊?”乍见少年的笑容,小恶魔呆住了——原来这家伙笑得这么好看。
加隆站起来,顺手把那孩子也拎了起来。
“喂,小子,你的名字?”
“呃?噢,米罗,我叫米罗。”他再次裂开嘴笑了,露出小孩子特有的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是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他带点得意地补上一句。
加隆却忽然没了笑容,他望着米罗那么喜色的神情,心里涌上复杂的感觉。
米罗见状,又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很小心地开口:
“撒加……”
“我不是。”
“嗯?”
“我不是撒加。”
不可能。米罗心想。昨天初到圣域,教皇让他到双子宫去找撒加,偏巧双子宫没人。杂兵告诉他撒加出去了,坐等可不是米罗的习惯,于是顺着杂兵说的方向去找,一直走到白羊宫。刚出了宫门就看见两个杂兵在向一个少年行礼,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称他为“撒加大人”。米罗正赞叹自己的好运气,却见撒加一转身走向了圣所山的出口。米罗本想大喊,可是出于要了解“圣斗士每天究竟在干什么”的好奇心,顺便尝试一下感觉他人的小宇宙,便悄悄地跟在了撒加的后面。结果黑灯瞎火地跟丢了,来到了这片连夜莺都叫得和猫头鹰一模一样的树林里,撒加的小宇宙却一直断断续续,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米罗只好认命,尽力集中精神捕捉那个小宇宙,终于在清晨的时候来到了小木屋前。
绝对没错,撒加就在那个小屋里,那个小宇宙现在相当平和——那表示这个小宇宙的主人正在做好梦。米罗想着就有气,这家伙在林子里遛达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倒能睡得这么舒服。本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的决心,米罗潜伏在毛茛的花海里,就等那家伙出了门,一走近这里,狠狠给他一下!于是米罗哄赶着等了一宿的瞌睡虫,紧张地盯着小木屋的门,露甲以待。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毛茛这种东西偏偏没有开蓝花的传统,结果一下子暴露了,一晚上的辛苦全都泡汤了不说,这个粗暴的家伙居然说自己不是撒加!想他米罗好歹也具备黄金圣斗士的基本素质,从来没听说过小宇宙这东西还有伪装一说?念及于此,米罗开始磨牙。
“你敢说不是撒加,我昨天明明……”米罗强忍着咬人的冲动,对加隆说,食指指端浅露出尖锐的红色。
“有两个。”
“什么?”米罗的指甲已经绪势待发。
“双子座有两个。”无视于米罗的敌意,加隆平心静气地说,“但只有一个正身,就是你要找的撒加。我叫加隆,是被看成‘影子’的那个。”
擎着蝎子绯红毒针的米罗呆住了,以他的年龄和经历,怎么也无法理解这种一个星座还要两人分工的解释。但此时他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要叫做‘影子’啊,‘影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笑容呢?”
四
“难道昨晚那个是你?”
刚刚确定了眼前的不是撒加,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米罗可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的孩子,昨天那笔账说什么也得讨回来才行。
“……就算是吧。”
“就算?那就算在你头上了!”
加隆斜望过来,嘴角微微一翘,米罗立刻气泄了一半。由此他体会到,八年的岁数终究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差距。于是他明智地放弃了追究,改口问道:
“那撒加在哪儿?”
先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昨晚涮了他的那个,米罗想起了教皇的指示,至少见到撒加还可以再确认。
“这时候应该在训练场。估计史昂是要让他安排你特训。训练场在……”
“史昂?是谁?”
“你们的‘教皇大人’。”
竟然直呼教皇的名讳,还有,什么叫“你们的”啊?你不也是双子座吗?这家伙真是————
太帅了!
米罗这么想,可是没说出来。不是怕坏了圣域的规矩,只是实在不想让眼前这位知道,自己对他有点崇敬的意思,没错,就只有针尖那么大一点。
“你呢?怎么不去训练?”
“没必要,‘影子’就相当于不存在的。”
“这算什么道理?!”米罗大叫,“你不是就站在这儿吗?加隆不是有一个同样的小宇宙吗?怎么能装着你不在呢?”
加隆突然开怀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蹲下来,双手抱住米罗的肩膀,弄得米罗不知所措。这种事儿好笑吗?
“小子,我对你很期待啊。”
“我不是‘小子’,我有名字。快放开我,你这‘家伙’!”米罗真想知道眼前这个古怪的生物是不是精灵转世,这家伙的思维方式明显跟正常人不是一个节奏。
“但是,给你两个忠告:刚才那些话,在其他人面前绝不能说,还有今天的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加隆盯着米罗的眼睛这样说。
米罗看着加隆的眼睛,片刻之后,幽幽问道:
“包括撒加?”
“特别是撒加。”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米罗再次看向加隆的眼睛,加隆却把目光移开了。他站起来指给米罗训练场的方向,然后说一句:“再见。”就消失在树林中。
米罗为自己刚才的提问感到吃惊,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撒加。与加隆对视那一刻,他很想在那幽邃的蓝色里找到一些什么。尽管加隆目光坦然,米罗却像坠入了迷宫,无法走到深处。
撒加果然在训练场,见米罗到来,他只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天蝎座的米罗,我是双子座撒加。今天起由我安排你的基础训练。现在来熟悉一下训练场。”
撒加在微笑,米罗看得出,撒加和加隆确实大不相同,比如撒加的笑容,比加隆的眼睛更寂寞。
五
五岁,是圣斗士的天赋和夙命显现出来的年纪。
因此,和所有人一样,五岁的米罗注定成为孤儿。
米罗不是第一个来到圣域的黄金圣斗士,在他之前,摩羯的修罗、双鱼的阿布罗迪和巨蟹的迪斯马斯科来到圣域都已经四、五年了,更不用说早在这之前的双子兄弟和射手座的艾俄罗斯。黄金圣斗士来到圣域的顺序是严格按照生日时间排列的,由此说来,米罗本该是最后一个。
但事实却是,米罗成了同龄人中最早到圣域的一个。
很久以后,有人在回忆这场壮丽的战斗时终于想起,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是它真正的起点。米罗见证了圣域所有的变化,但他本人却全然不知。直到撒加死后,米罗才慢慢了解到,在他来之前,让双子兄弟煎熬了八年的圣域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天的训练结束以后,米罗又去小木屋找加隆。白色的、桔色的、红色的花海里,一个小蓝点一会儿钻出来,一会儿钻进去……晚上米罗垂头丧气地回到天蝎宫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过了这片毛茛就能看见小木屋,可为什么这烂漫的花海没有尽头。
撒加此时一个人坐在小木屋里。刚才隔着窗户看见米罗在外面好找了一阵,终于失望而去,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挥挥手撤去了迷宫幻象。
加隆终于开口了。虽然把米罗引到这儿来很冒险,而且教皇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是——撒加完全清楚,加隆八年来的沉默,绝非表示屈服,那恰恰是他为自己的炽烈渴望所做的巧妙掩护,只是撒加尚不清楚加隆极尽所能寻求的到底是什么。因此,当加隆无缘无故把那个受了魔皇拳的杂兵扔到撒加面前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加隆的追求。顿时,撒加眼前豁然开朗,一旦看到了方向,撒加就绝不会无视它。尽管是一条铺天盖地的血路,撒加和加隆也别无选择。
米罗来了之后不久,卡妙、阿鲁迪巴、艾欧里亚、沙加,最后是穆都陆续到了圣域,这一代的黄金圣斗士终于聚齐了。同米罗一样,他们到来时都已是孤身一人,并且对于此前的圣域,也都一无所知。
在米罗和加隆的“偶遇”之后,圣域对双子座的问题就变得相当谨慎,后来的小黄金们,无一不是在教庭通过的教皇的正式介绍认识了双子座撒加。与撒加同样年长的艾俄罗斯当然没有这种“待遇”,后果就是让小黄金们坚信了一个事实——“撒加一定是我们老大”,否则教皇怎么会这么郑重其事地让我们认识他。
双子兄弟仍旧一起住在圣所山外的木屋里,因为不能在全体黄金战士面前露面的加隆还要与撒加一起特训双子绝招。木屋依然被重重迷宫一样的幻象所掩蔽,圣域的其他人无法走近这里,但是每一个黄金圣斗士都已经知道了加隆。
撒加还是每天都问:
“加隆,明天回来吃晚饭吗?”——“邦!”
加隆还是用摔门回答他。
但是加隆不再沉默地游荡,不再躲到阴影底下,他拨起不逊的长发,昂首站在海崖的峭壁前端,面向波涛张开双臂,任劲风呼啸着穿过胁下。
圣域的时间还在徐徐前进,一切的变化都潜伏在常态之下。暗流汹涌,但终究躲不过弄潮老手的眼睛。某个傍晚,加隆出门之后,撒加被召到了教皇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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